说实在的,我很佩服那些早期共产党员,放着城里阔少爷的好日子不过,非要去穷山恶水发动刁民干革命,被抓住了就是杀头。但是他们说,砍头不要紧,只要主义真。明知道被禁止,被取缔,被杀头,还要去做,这种舍生取义的精神,令人赞佩。
为了信仰,哪怕牺牲自己的生命,中国古代还有那个宁可被杀十族的方孝儒。西方古代,自然就是耶稣基督了。基督教传播初期的三百年,始终遭受迫害。传道士和信徒被杀者无数,但是仍然一代一代,英勇无畏,前仆后继,把基督教延续下来,并向全世界蔓延。拿今天的德国来说,宪法里面并没有写基督教领导一切,也没有任何规定说只有基督徒可以当官。但是老百姓仍然像很多中国人喜欢入党那样,加入教会。而恰恰是基督教,支撑了西方社会的道德体系。
用现代基督教的标准来看,中国的佛教道教,才是宗教。而儒教呢,有点像宗教,又有点不像。因为儒教自汉代以来,其经典逐步成为了国家指导思想,儒教徒也成了国家指定的干部现役人才,及后备人才,于是一大批想当官发财的人,都争先恐后来当儒教徒。这与宗教提倡的远离世俗世界的教义,是背道而驰的。这也跟儒家本身提倡的清心寡欲,是背道而驰的。遗憾地是,儒家思想又具有治国平天下的世俗世界使命感,因此不能放弃做官这个治国平天下的机会。于是儒教徒中,为了信仰的人,和为了当官发财的人,都乱哄哄的挤在一起。老百姓遇到一个为了信仰的清官,那自然是福气了。没有福气的,肯定遇到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。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清官不断,贪官不绝的原因。
西方基督教在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腐败的危机。在西方建立现代宪政法治社会之前,基督教渗透到世俗权力中心。例如法国大革命前,红衣主教甚至当上王国宰相。于是很多自私自利的人混进基督教。斯汤达小说《红与黑》的黑,就是指的教士的黑袍子。想出人头地的小青年于廉,在黑衣教士和红衣军士之间选择。如果说西方建立现代民主宪政法治国家的历史,也是一个跟基督教做斗争的历史,是一点也不过分的。当然,基督教自身也发生了改革运动。今天的基督教回到了应有的位置。现代基督教跟中世纪那个基督教已经是此教非彼教了。
由此我们可以看到,权力对任何信仰的门徒,都有腐蚀作用。权力就是权力,信仰就是信仰。只有把信仰把权力分开,才能保持信仰的纯洁。只有纯洁的信仰,才有道德说教的权威。今天的中国,马克思主义跟权力结合一起,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威信越来越低。于是早在辛亥革命就被历史踢开的儒教,又重新获得人们的重视。作为一个中国人来说,我对中国土生土长的儒教,还是满有感情。但是我认为,儒教如果依旧还是留恋世俗世界,去治国平天下的话,那只能把中国弄糟,也把自己弄糟。我希望儒教变得像现代基督教那样,与世俗世界保持距离,关注人们的灵魂世界,劝人为善,至于世俗世界,交给宪政法治去管理。[2005-9-11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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